近段时间,网友及观众对原创编剧的呼声与关注越来越高,话题“内娱的原创编剧去哪了”一度登上社交媒体平台热搜。有网友发问:“流量化时代,谁还有精力和心思坐下来好好创作一部作品?”甚至有网友直言“原创编剧能坚持到现在纯属热爱”。
一部受观众欢迎及认可的影视剧,从演员到导演的表现,到镜头画面运用,场景式的表达都少不了编剧的功劳。
影视剧作品肩负着文化传播和价值传承的重任,剧本是影视作品的底色与品质保证。近日,南都记者对话多位行业编剧,围绕当下编剧行业现状及湾区影视行业人才发展等问题进行探讨。
“编剧是一份折磨人的工作”,南都记者与多位编剧的对话中,不少编剧如是提到。
在大湾区深耕教育领域且有多年编剧创作经验的暨南大学艺术学院珠江电影学院副教授、编剧段婷婷向南都记者感慨自己“痛并快乐着”。她说,编剧要不停地剖析自己的内心,寻找可以书写的题材内容,需要付出很多的情感和心血。另外,专业的编剧需要与甲方合作,面临的创作题材可能是一个命题作文或公司、导演提出的一些想法。
“作为一名职业编剧,他们不仅需要面临各种各样的需求去修改剧本,即使编剧个人不是很想采纳这些要求,但商业规则也会迫使编剧去遵从。当然也不能说全都是痛苦,不然也没人干这份职业了。”段婷婷说。
电影《人海同游》编剧王寅告诉记者,自己并不是编剧专业科班出身,作为广州人的她在国外读书生活了很久,回国前一直游离在行业之外,只是偶尔应朋友的邀约尝试着写短片或者长片的电影剧本,且大多不是商业向的内容。2002年,王寅因电影《人海同游》的项目筹备返回国内,在各种电影创投中正式接触了这个行业。她坦言,作为编剧非常希望有充裕的创作时间,能有适合自己写作习惯的工作节奏。但直到现在为止,她也没办法有一个非常可控的工作节奏。因为编剧在整个剧组中通常都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大部分的工作节奏和写稿时间都需要根据项目本身的进度和紧迫程度来进行调整。在她看来,目前国内的编剧行业缺乏较规范的行业标准,导致独立编剧在国内一直都是一份很不稳定的工作。
“我的家人与这个行业完全没有交集,但在我日常的写作过程中,高强度的封闭创作和截稿时间节点所带来的焦虑和压力都会被他们看在眼里,再加上拖欠薪资、冒用剧本等行业乱象会让他们对我的未来产生很多担忧,所以父母和家里人比较反对我从事这一行,这些反对的声音当然会让我对编剧这个职业产生过一些质疑。但总体而言,个人还是很喜欢编剧这份职业,虽然剧本的生产过程从来都是煎熬的,但沉浸在故事中就会忘掉很多东西,书写角色的悲喜时也会觉得自己的人生被拓宽了很多维度。”王寅说。
在中广联合会电视剧编剧委员会副会长、编剧、影评人、制片人汪海林看来,编剧工作折磨的点不在于个人感受,根本问题在于创作的自由受到了限制。他介绍道,当下的编剧通常会在写作时受到各种非业务因素的干扰,从而影响了编剧在创作方面的发挥水准。对于编剧工作是份“折磨人的工作”,汪海林则坦言“从事一份工作不能只看到苦头,当你把事情做成后,也是能获得快乐与满足感的”。
记者了解到,编剧接触到剧本的模式之一是,监制、制片人或导演找到编剧,提出选题或故事想法,编剧再根据彼此之间的“空口谈”完成初步大纲。只要这份大纲被认可,就有可能被签约成为影视项目。另一种模式是,编剧直接找到导演进行沟通与创作,在项目正式启动后开始“头脑风暴”,协力完成一份剧本。
目前国内影视编剧行业分为个人与团队编剧。个人编剧有足够或相对的“职业自由”,一般通过自己的人脉或投稿来完成剧本创作。影视公司的编剧则需面临着团队、项目与制作方的“折磨”。不过,不管是个人或有团队的编剧,都有可能面对剧本被不断修改、签订“霸王条款”、剧本被冒用和可能得不到署名权等问题。
汪海林认为,编剧需要面临最大的难题还有“人际关系”,可能编剧在埋头创作时会不知不觉变得比较孤僻,不容易、也不喜欢与人打交道。汪海林认为,编剧长期处于安静的环境创作中,渐渐就不太喜欢出现在影视作品发布现场或其他公众场合,所以编剧的存在感在大家看来就相对较低。但编剧又很希望自己的创作成果能被人看到,如果海报上没有自己的署名,他们心里也是会很在意的。“这是矛盾的职业性心态,我还是希望他们可以多出去社交,在这个行业里为自己多争取一点话语权。”汪海林说。
汪海林在与记者的对话中,就提及自己近期一场关于电视剧《开端》的作者署名权官司。他告诉记者,《开端》是改编自网络作家“祈祷君”发布于晋江文学网的同名小说,按说剧方是要给作者署名的,但《开端》海报上却只注明了“改编自晋江文学小说”。虽然“祈祷君”本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但汪海林并不认可这种做法。
汪海林说不单单只为了“祈祷君”,主要还是担心剧组利用优势地位去侵占作者的署名权,自己是在为行业里所有的作者发声。“这种事情如果选择默认,只会导致行业内有越来越多这种事情发生。”汪海林坦言道。
不仅署名权问题被多次提及,收入也成为彼此最关注的话题。记者了解到,现阶段编剧的收入主要以剧集集数为主,项目收入为辅。影响收入情况最关键的因素在于项目的质量、内容、自身知名度以及市场因素。
汪海林告诉记者,剧本的产生需要花费时间进行打磨,一般只有在项目结项后才能结款。投入的时间与收益是否能成为正比,也是大多数编剧考虑是否进行创作的必要因素。同时,不同行业编剧的收入算法也并不统一,有编剧笑称行业里有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收入现状,甚至有些编剧还处在“倒贴”的收入状态。
这几年随着各剧集呈现出网络流量化的趋势,也让编剧行业的收入雪上加霜。汪海林称,编剧主要靠长剧获得收益,一部剧的收入与剧集的集数成正比,大多数编剧都还是倾向于靠长剧来养活自己。
在讨论行业发展时,我们更多关注处于编剧金字塔腰部成员的生存状态,因为他们面临着一种不上不下的处境。汪海林分享道,“从平台评估经济效益的角度,片方或剧方只会选择头部或新手的编剧。前者能保证影响力和创作高度,后者则可以收取较少的薪酬,这也直接导致腰部编剧的工作机会减少,收入也跟着下滑。”
南都记者在梳理国内编剧行业现状相关内容时了解到,近几年影视行业呼吁重视“编剧”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编剧作为剧组里很重要的岗位,比起导演、主演,往往很难令观众记起编剧的名字。可能只有当剧情发展崩坏时,观众才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批评编剧。
在《风吹半夏》编剧张挺看来,“剧本是一剧之本,没有剧本什么都做不了”。他提到,过去一段时间编剧在剧组里的位置并没有那么重要,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当下编剧在行业里是第一重要的。“编剧不能完全说是看不见的职业,反而是最容易被看见的职业。你所表演的一切,所拍摄的一切,它都是剧本,不会凭空造出来的,怎么会看不见呢?编剧是做幕后的,他就是不出镜而已,并不是看不见。”
业内人士认为,广东作为中国最大的票仓,经济发达,但影视市场还没有真正形成“气候”。提到湾区编剧行业现状,在段婷婷看来“机会还是太少”。记者通过招聘网站了解到,在湾区的编剧相关职位更多以“短视频编剧编导”为主,网剧及网大的影视公司数量较多,专门的电影出品或制作公司可提供的选择则相对较少。
段婷婷表示,希望大湾区接下来能够成立更多的同行定期联系交往的组织,或同行交流学习的平台,这样才能有助于形成大湾区影视创作的浓厚氛围,让大家看到大湾区也能有更多发展的契机。
王寅和记者分享道,身边在湾区做职业编剧的朋友非常少,大多数会选择生活和工作在北京。他们其实并不习惯长期“北漂”的生活压力,都很渴望能够回到出生、成长的南方创作。但大多数都因为行业重心的关系,无法实现。“我熟知的长期在湾区进行剧本写作的人更多是导演,他们都希望能有专业的编剧来分担剧本写作的部分,让他们能专注于更多导演工作。但也常会跟我抱怨,在湾区越来越难找到合适的编剧作为合作对象。”王寅说。
2022年,《人世间》《风吹半夏》《县委大院》《苍兰决》等精彩剧集播出后,观众反响热烈。2023上半年,《狂飙》《三体》《漫长的季节》《长风渡》《莲花楼》等剧集引爆全网关注,受到不少观众的认可与热捧。《狂飙》的热播带火了广东江门,使其成为了热门旅游打卡地;《扫黑·决战》《穿越火线》《暴风》等影视剧组也曾到过惠州、汕头拍摄,出现了多个影视剧与城市文化的联名IP。
与此同时,以大湾区为原型的电视剧在创作领域也百花齐放,展现出大湾区鲜活的生活气息。聚焦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电视剧《湾区儿女》喜获“五个一工程”电视类优秀作品奖;故事背景发生在深圳的《青春之城》《我们这十年之前海》,首部粤港澳大湾区题材都市轻喜剧《追梦者联盟》……这些都是叙写湾区青年的奋斗图鉴,从中折射出粤港澳大湾区的高速发展,其励志故事更是引发观众强烈共鸣。
纵观近几年广东的影视作品,粤剧电影《南越宫词》获第34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戏曲片奖;《中国医生》获得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中国首部4K全景声粤剧电影《白蛇传·情》,荣获第十九届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故事片奖;广东本土新生代主创团队打造的《雄狮少年》《非常主播》《带你去见我妈》《不孤岛》《人海同游》等电影,成绩亮眼。
优秀题材的“爆火”出圈,让不少大湾区的新生代幕后制作团队与编剧看到了行业全新的机遇。近段时间,段婷婷与导演刘星创作的大湾区女性题材《马交城的陌生人》作品获“平遥创投·清泽阳光创意大奖”。该片故事的发生地选择在澳门、广州等大乐鱼电竞湾区城市,饱含南粤地区的习俗及人文风貌。
已于9月15日上映的电影《毕业第一年》同样备受关注。该影片由广东本土95后团队打造,选用了一批具有潜力的新生代演员塑造广州奋斗青年的群像。上映后也在大学生群体反响热烈,引发不小热议。影片主创团队是一群平均年龄为23岁的年轻人,他们曾在采访中表示,因为有青年影视创作基地搭建的平台,才让他们有机会在大湾区接触到电影的创作与制作。
前段时间,在第28届釜山国际电影节主竞赛新浪潮竞赛单元公布入围片单中,广东出品电影《人海同游》在列,成为本届新浪潮入围作品中唯一的中国影片。该影片由广东青年电影团队主创,在广州、香港两地完成拍摄。
电影《人海同游》编剧王寅向记者介绍,人海的故事是发生于大湾区横跨粤港的故事,湾区特殊的时代背景和人群流动给了她关于故事最初的设定和想象。在创作的过程中,王寅经历了大量的试错,也遭受到非常多的来自专业机构的审视和质疑。当问及可以给大湾区新人编剧哪些建议时,王寅说,“找到自己的风格,审美非常重要。但怎么样在这种反复的推翻和重复中守住自己最想表达的东西,是挺困难的事情,贵在坚持。”
广东出品电影《人海同游》成为第28届釜山国际电影节新浪潮竞赛单元中唯一的中国影片。
而电影《人海同游》导演蔡杰早前在与南都记者的对话中就曾提到,“在互联网时代成长起来的广东电影创作者,不再依赖传统路径,只要有想法,就算用相对有限的条件和低成本制作,也能拍出一部龙标电影。”
值得一提的是,近几年有不少编剧开始转变赛道做起导演。纵观近期市场作品,《孤注一掷》《我经过风暴》《学爸》等电影均是由编剧转型导演的作品,表现均不俗乐鱼电竞。
汪海林告诉记者,编剧转行导演其中掺杂了许多因素,“当了导演可能对剧本的掌控度会提高,但也说不定,恰恰做了导演之后,要顾及的事情更多了。还要与制作各方进行利益分配博弈,可能会变得更容易妥协,所以这个现象不要太理想化了。”他分享道,这两种不同性质的表达方式要结合编剧本身对导演职业的兴趣与爱好。
在张挺看来,转行当导演是编剧行业发展的一条必然道路。作为一名成熟的编剧,张挺就曾在电视剧《天下长河》中做起导演。他介绍,国内有专门的导演职业,而国外的导演本身就是从编剧出身的职业。“编剧转行做导演更游刃有余,会比其他行业转型都更顺。”张挺说,编剧有足够的文字、剧情逻辑底气,剩下的就是学习拍摄与调度的时间。
对于近段时间网友及观众对原创编剧的呼声越来越高,段婷婷也关注到了这个现象。“有段时间影视市场特别流行甜宠穿越剧,很多商业公司去找大量的编剧写甜宠的题材或其他热门的题材,互联网大厂还会花资本囤热门IP。”段婷婷说,时代一直在变化,观众的喜好和口味也在不停地变化,资本的想法会不断迎合观众。每个人看剧本的角度都不一样,编剧不得不依从资本的想法去调整和创作内容。“一味地迎合观众,根据大数据来选择题材和IP,有时候难免出现题材类型的同质化,反而束缚了创作,导致了同类型作品的粗制滥造。”
在汪海林看来,编剧在改编的过程中同样需要注意转换表达方式与审查尺度,将小说的文字搬到荧幕上也要遵循一些影视规律的改动。小说作为一个整体的作品,编剧在改编的时候会产生连锁反应,修改整个故事内容不仅限于几处,有时候可能涉及好多处。如果编剧改编能力不足,或自身不想花费很多心思去修改,就很容易出现“魔改”现象。
这几年王寅也有参与大体量网剧和商业电影的机会,她深切体会到编剧在行业中话语权缺失的现象。她告诉记者,虽然每个影视公司和平台都说需要好故事、好剧本,但在真正的项目制作过程中,编剧的声音往往会被忽视,且由于市面大量被开发的剧本是委托创作,需要考量各方意见,编剧会一直处在非常被动的状态。
在她看来,每个编剧都想从头做自己的原创作品,但这通常是以年为计算单位的艰辛而漫长的过程。行业对原创剧本的扶持和版权保护的薄弱,也会让新人编剧对原创剧本的写作望而却步,这些可能都会造成所谓的“编剧去哪了?”的假象。
编剧除了转行做导演,当下也越来越多编剧尝试剧转影、影转剧、网络短剧和剧本杀编剧等新型编剧创作形式。业内人士认为,编剧行业在不断进行创新与发展的同时,提高剧本原创能力对于编剧行业而言至关重要,内容质量的好坏观众自有判断。
在刚刚过去的粤港澳大湾区大学生电影周“电影产业创新融合高质量发展”论坛上,各路资深专家、学者与电影行业从业者汇聚一堂,共同探讨粤港澳大湾区电影产业创新融合与高质量发展的路径,为人文湾区建设提供新思路。
论坛上,中国电影资料馆(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电影文化研究部主任、研究院王衡表示,大湾区电影的发展应该助力于主流电影的旋律。比如北上的一批香港导演,他们创作中加入了主流电影的美学形态转型,从《智取威虎山》《红海行动》到《中国机长》,让主旋律电影类型片变得更加贴近观众。创作者也需要扭转创作思维,更多关注当下正在发生的事实依据。
谈及大湾区影视人才发展现状,高校人才的教育培养显得尤为重要。从大湾区影视教育整体现状来看,段婷婷认为“教学资源比较充裕”。据记者了解,湾区的每所高校培养影视人才的侧重点不同,有些高校更侧重于创作实践的培养。
段婷婷告诉记者,她主要传授的课程是编剧课,大概每隔两周都会让学生写作一篇电影短片剧本。在一个学期结束后,学生至少都能有六部剧本的积累。她还提到,学院的作业也会鼓励学生团队合作,促使各专业学生在完成作业的过程中各自分工合作,比如说戏文的学生负责写剧本,戏导的学生负责导演拍摄,有的学生出镜做演员。
同时,她在课堂上也鼓励学生学会创新与加强创意,让学生可以多挖掘属于自己家乡的地域故事。“广东的同学就可以利用‘老广’丰富的非遗资源,多多接触大湾区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像《雄狮少年》的舞龙舞狮,潮汕地区的英歌舞,这些都是能够引起很多观众关注的。”
在段婷婷看来,学生可以将身边所闻所识作为影视剧本题材的创作灵感,既能凸显出湾区特色,又能够引起湾区人的情感共鸣。
谈起学生的就业情况,段婷婷说大多数学生都会选择去北京、上海或杭州发展,只有少部分同学选择留在大湾区。她直言“北上杭的影视创作环境确实比广东要好一些”。“北京是政治文化中心,吸引与聚集的创作人才多,专业的艺术院校和影视公司资源也比较多。广州这边发展时间短,如果加大投入教学与就业对口的资源,人才才会留得住。”段婷婷说。
今年9月,首届穗港澳影视产业项目对接会在广州举办,来自香港、澳门、广州三地共52家影视机构、行业协会及重点网络平台的相关负责人齐聚一堂,推动穗港澳影视项目深度合作,探讨交流影视产业协同发展,共同发出了《加强穗港澳影视产业协作倡议书》。据悉,为助力影视产业整体环境不断优化提升,广州已连续成功举办中国(广州)国际纪录片节、粤港澳大湾区(广州)电影之夜、广州大学生电影展、金红棉影展等国际、国内电影节展,及粤港澳大湾区动画电影高质量发展论坛、2023年广州首届“光影魅力”湾区电影合作论坛等。博纳影业、香港英皇、香港寰宇、上海联瑞等头部企业也纷纷来穗开启影视创作生产。据了解,目前广州已经逐渐完成了一条从立项、资金、拍摄、后期制作的完整生产链条,并从人才吸纳、人才培养等各方面不断为电影产业补充新鲜血液。
首届穗港澳影视产业项目对接会,多家影视机构、行业协会及重点网络平台的相关负责人齐聚一堂。
不过,王寅这段时间在广东处理注册工作室的事情就面临很实际的困境。她说目前湾区对编剧的扶持政策还非常模糊,对于故事版权的保护、法律援助等方面仍存在缺失。虽然有相关的产业园区能让影视制作者入驻,但因宣传不足,需要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对比甄别。
她告诉记者,湾区在历史上就有对外探索和流动的特质,流动会带来离散,探索会带来异质,这些特质都深埋于湾区普通人的命运和故事中。希望接下来湾区有更多关于扶持项目的专项资金,能让愿意发掘这些故事或剧本原型的编剧们来做这些采集性的内容。
而在段婷婷看来,广东影视人才的发展如果可以和香港相互融合,结合香港的电影工业优势,也许可以给大陆的影视市场带来新的创作力量。汪海林同样与记者提到,香港电影有工业化的优势和成熟的制作体系,所以成片产出的效率高。在他看来,香港电影的商业和类型叙事水平和能力,都值得内地电影去借鉴创作。“大湾区的影视要融汇香港区域性的优势,打造出专属大湾区特色的影视作品,这样才能向影视产业的头部靠拢。”
对于大湾区的影视产业人才发展,张挺则认为当前影视行业的核心还是在北京。虽然大湾区的导演、编剧等人才储备量还远远不够,但可以慢慢发展。“没关系,当下人才济济,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吸引到人才。所以我们需要特别注重两件事情:一方面是,能否给创作者提供经济扶持,以及便利的拍摄环境。另一方面是,在剧作题材上,能否比其他地区更有优势。”张挺说。
当下观众的需求与审美正在不断地发生变化,观众看剧的感受已不单单局限于故事本身,湾区新生代的编剧更需要有意识地培养个性化的表达。张挺认为,作品要有自己想表达的东西,大湾区的编剧在创作时,如果能将个性化思考赋予作品思想与灵魂,创作出“代性”作品,能把这一代人的困惑与社会现状,用剧本、镜头解读探析现状,自然就可以与观众直接产生共鸣。